“吾皇万岁、万岁、万万岁……”
汴梁城宣德殿内,百丈朱漆丹墀之下,文武百官蟒袍玉带尽数委地。
一缕阳光从大殿外斜斜射入,将龙椅上那袭明黄衮服映得愈发刺目。
“众卿免礼吧!”
龙椅上的赵佶有气无力地向群臣一摆手道。
“谢陛下……”
文武百官再次一躬身,缓缓退向两旁。
“众卿可有本奏?”
“启禀陛下,臣有本奏……”
赵佶的声音刚落,殿帅府太尉高俅便走了出来。
他双手高举一本奏折,来到大殿中央,躬身说道:
“陛下,臣有本奏。
山东反贼朱贵,于月前同河北反贼田虎火拼。
两个反贼肆无忌惮,战火已经波及数万百姓。
臣请陛下降旨,派下天兵剿灭两贼,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……”
赵佶听了,两条眉毛紧紧扭在一起;
“这朱贵朕略有耳闻,朕记得早就派出人马征讨。
怎么?
派出去的人马还没有剿灭此獠么?”
高俅的身子躬的更深了几分,接着说道:
“陛下圣明,朝廷的确派了几路人马前去剿杀,但都铩羽而归,吃了败仗。
所以此贼更加狂妄,竟然和田虎反贼玩起了互相攻伐之事。
为正我朝威严,请陛下派出天兵剿灭二獠……”
赵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,抬眼扫视一眼群臣,开口问道:
“对于这两路反贼,诸卿可有什么办法?”
殿内群臣都低着头,没有一个率先表态。
老态龙钟的蔡京缓缓出列,向陛下一躬身道:
“启奏陛下;
老臣以为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必做,只等他们狗咬狗,互相削弱之后,再雷霆出手拿下两贼。”
“太师高见……”
“太师真是老成持重啊!”
蔡京的话语刚落,一众大臣的马屁声便传了出来。
赵佶微微皱眉道:
“老爱卿言之有理;
只是朕怕他们其中一方获胜,到时候愈加壮大,岂不是更加麻烦?
若有可能,朕还是想立即灭杀两人,免得他们继续为祸天下……”
蔡京暗暗一叹,再次躬身说道:
“陛下心怀万民,老臣敬佩。
只是如今万寿宫正在扩建,各地赋税尚未收上。
就连西北军的辎重军饷还没着落。
若是贸然对山东河北动兵,恐怕有些困难……”
赵佶听了这话,身子向龙椅上一缩。
他的万寿宫无论如何都不能停,哪怕停了西北军的军粮,也不能停下万寿宫的工期。
这么一对比的话,山东的朱贵就算不得什么心腹大患了。
别人可以放过朱贵,但唯独高俅不行。
朱贵贼厮不但杀了他的儿子高衙内,还杀了堂弟高廉。
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。
他见陛下有些犹豫不决,再次上前一步道:
“陛下,这个朱贵把持了山东所有百姓。
使得山东赋税一文都难以送到国库。
若是再被他拿下河北,朝廷更得不到整个北方的一丝赋税。
臣以为我们只要铲除朱贵,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……”
“哼……”
蔡京没好气地对着高俅一甩袖子道:
“高太尉此言差矣,我们此时对他们双方用兵乃是下下之策。
不如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,再得渔翁之利的好!”
“太师什么意思?
难道对他们就不管不问了么?”
高俅对着蔡京的观点据理力争。
蔡京回头看了高俅一眼,眼底闪过一丝鄙夷。
这破落户长本事了啊,也有点猖狂了啊!
敢在大殿上顶撞老夫了?
蔡京向着高俅阴阴一笑,阴阳怪气的说道:
“太尉大人莫要着急,老夫未曾说不对付他们。
既然太尉大人想要为国分忧,为陛下解难。
不如请太尉大人亲率禁军前去如何?
老夫正好听闻一些风言风语。
说太尉大人在禁军中上下其手,以次充好,甚至还有吃空饷的事情……”
听了蔡京的话,高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。
他颤抖的手指着蔡京叫道:
“太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
莫非想诬陷本官不成?
这禁军乃是天子近卫,有谁敢动?
你如此血口喷人,究竟是何居心?”
“呵呵……”
蔡京依旧抚须轻笑道:
“高太尉既然没做,何必如此气急败坏?
他们说太尉大人故意用老残人员充斥禁军,以来中饱私囊。
另外还说太尉排除异己,大肆陷害军中忠良。
当然,对于这些风言风语,老夫是一个字都不信的……”
“你…你……”
高俅瞪着通红的眼珠子,恨不得给蔡京老脸上来上几拳。
你这个老狗不信就不信,为何还要抖搂出来?
这不故意想要让我难堪么?
蔡京斜眼看着高俅的样子,再次冷笑几声。
破落户就是破落户啊,没事还要自讨苦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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