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想起来了!”
山贼头领猛的一拍脑袋,从马鞍上滚落下来,一脸懊悔地向宗泽抱拳道:
“大人应该在登州做过官吧?
俺在军中的时候,听到几个登州的兄弟多次夸赞过大人。
没想到俺韩泼五今日差点铸成大错。
请大人饶恕小人的冒犯之罪……”
“好汉免礼,不知者不怪!”
宗泽伸手虚扶对方一下,接着疑惑问道:
“刚刚老夫听闻你曾在军中任职,不知怎么又落草为寇了?”
“嗐……
别提了!”
韩泼五重重一跺脚道:
“刚刚小人冒犯了大人,愿为大人赔罪。
大人若是能够看得起小人,不如到山上一叙如何?”
宗泽闻言,与身旁的赵鼎交换了一个眼色。
这韩泼五若心存歹念,方才大可趁机取了二人性命,绝无必要多此一举。
再看此人言行举止虽粗豪,却透着真诚与血性,绝非那种口蜜腹剑、笑里藏刀之辈。
宗泽更存了招揽这彪悍人马的心思。
若能把这位勇将,及数百壮士归入麾下,剿贼安民岂非一大臂助?
“好!”
宗泽捻须含笑应道:
“既然韩头领诚意相邀,老夫便随你上山一叙。
头领请头前引路吧!”
韩泼五内心大喜,急忙再次一抱拳,转头对那些喽啰喝道:
“都愣着干什么?
还不赶紧滚上山去准备酒肉?”
他对喽啰们呼喝完,向宗泽和赵鼎虚手一引道:
“宗大人、这位先生请……”
韩泼五占据的这座小山并不算大,也不算险要。
仿佛是临时找的一个落脚点般,就连山上的聚义厅也是简易搭建。
“让大人见笑了,还请到厅内歇息片刻!”
看到宗泽四处打量,韩泼五讪讪一笑,将两人请到了聚义厅内。
“老夫看这山寨虽简陋,不过房间布置的颇有章法。
仔细看去,和行军大营一般无二……”
宗泽刚刚落座,便抚须笑道。
“嘿嘿,大人过奖了,过奖了!
不过是胡乱搭建起的几个落脚点罢了!”
韩泼五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。
赵鼎也看向韩泼五,大有深意地笑着说道:
“不仅山上的房间有规有矩,就连山寨的兄弟都能令行禁止。
比之一些正规官兵也不遑多让了。”
韩泼五再次不好意思地笑道:
“两位大人慧眼如炬,小人不敢隐瞒。
不错,山上的这三百多个兄弟,的确是军伍出身。”
听了韩泼五的话,宗泽和赵鼎又暗暗对视一眼,脸上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。
韩泼五这时候继续说道:
“小人不才,虽出身贫寒,却有几分武力。
后来家里遭灾,为了能有一口饭吃,便应召进了西北边军。
在军伍中,凭借武力也立下了微末功劳,一直升迁至百夫长的位置……”
韩泼五说到这里,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拳头都微微握紧:
“后来西北边军被童贯整改,小人便被调到了其他地方。
上峰主将也换成了童贯的人。
从此以后;
小人但凡立了功劳,都被上峰主将夺走。
偏偏小人是个混不吝的性子,有一次实在是忍耐不住,终于和主将起了冲突。
小人狠狠打了主将一顿,带着几百个饱受欺凌的兄弟们逃出了军营。
后实在是无处可去,便在这山上落脚。
我们在这里从不滥杀无辜,更不劫掠普通百姓……”
听了韩泼五的话,宗泽不由得暗暗长叹一声。
如今西北边军也被这些奸佞之人伸上了手。
天下恐怕没有一处净土了……
这一会的功夫,小喽啰们陆续端上来了酒菜。
韩泼五站起身来,亲自给宗泽二人斟满酒。
宗泽端起酒杯开口说道:
“韩头领,老夫看你们个个都是热血男儿,怎能埋没在这小小的山头?
老夫正好奉了圣命,前去应天府上任剿贼宣抚使。
你不如带了兄弟们一同下山,洗清身上贼名……”
韩泼五听了一愣,迟疑问道:
“大人这剿贼宣抚使剿的是谁?”
“山东反王叛逆朱贵……”
“朱贵?
大人要去剿杀齐王朱贵?”
韩泼五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,声音都提高了几分。
他落草为寇,自然听说过齐王朱贵名头。
天下有名有姓的山贼水匪几乎都投靠了山东,并混出了大大的名号。
如今山东齐军在淮西势如破竹,韩泼五正想找个机会前去投靠。
没想到宗大人竟然要去剿灭齐王朱贵?
看到韩泼五愣住的样子,宗泽不解的问道:
“韩头领什么意思?
莫非不愿意下山?”
韩泼五眼珠子转动几下,嘿嘿一笑道:
“大人就这么孤身前去应天府么?
难道您没有听说过齐王朱贵名头么?
他可是打退过朝廷的不少进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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