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蕾蕾护送三人回到宿舍区。
“说实话我确实好久没来宿舍区了……”张蕾蕾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。
四人走在巨大的地下中庭里,张蕾蕾仰头望着穹顶,发光的藤蔓像被揉碎的星屑垂挂在岩壁上。
那些藤蔓并非静止,而是随着看不见的气流微微摆动,偶尔抖落几点荧光,在坠落到半空时又悄然熄灭。
"这鬼地方倒是没怎么变。"张蕾蕾用脚尖点了点地面,靴底传来细微的震动——那是深处灵脉流动带来的震颤。
她眯起眼睛看向中央悬浮的全息投影,最新数据正在刷新:黄字区人数已经突破七百,比上个月又多了三十多人。
“看来现在还有同学进来。”她笑道,想起了那天的体育馆之战。
"对了知微,"张蕾蕾突然转身,她伸手拍了拍楚知微的肩膀,"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。要不是你当时那一推——"
她的拇指在脖颈处比划了一道弧线:"蝇王那口酸液怕是直接把我脑袋都熔穿了。"
楚知微唇角微扬,细长的柳叶眉轻轻一挑:"请我吃饭。"
"哈哈!管够!"张蕾蕾大笑着揽住她的肩膀,"正好你们俩伤员都得补补。"
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手:"等等,你们地字区的灵膳要是比我们仓库煮的还滋补,这顿饭岂不是让你们亏了?"
楚知微将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。
她抬眸时,眼底映着穹顶垂落的荧光藤蔓:"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"
中庭的岩壁突然亮起,四条光带如同活物般在石壁上蜿蜒。
最下方的螺旋楼梯黑洞洞的,几根断裂的莹光藤蔓耷拉在入口处,像被扯坏的珠链。
有水滴从台阶边缘渗出来,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铁锈色。
几个学生正手脚并用往上爬,他们背后的墙壁上,氧化发黑的金属支架歪歪扭扭地支着几盏残破的灵灯,其中一盏突然爆出几颗火星。
一阵穿堂风突然从螺旋楼梯深处涌上来,带着潮湿的霉味和隐约的汗酸气。
张蕾蕾看见三个黄字区学生正拖着物资箱往下走,箱底摩擦台阶的声音像砂纸刮过耳膜。
忽然听到螺旋楼梯深处传来一阵闷响,像是重物砸在肉体上的声音。
所有人耳朵一动。
"去看看。"张蕾蕾大步流星走向黑洞洞的楼梯口,陆昭明的水灵气在掌心凝聚成照明水球,冷光照出台阶上几滴新鲜的血迹。
往下三层转角处,三个蒙面人正围着一个蜷缩的身影。
其中一人抬脚狠踹,那人闷哼一声,是个女的,护着头的双臂已经布满淤青。
物资箱翻倒在一旁,里面的灵米洒了一地,被踩得稀烂。
"喂!"张蕾蕾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炸开。
她没等回应就纵身跃下。
最外侧的蒙面人刚转身就被她掐着脖子按在墙上,后背撞得生锈的金属支架哐当乱晃。
周无咎的弩精准格开另一人的铁棍,楚知微的藤蔓已缠上第三人脚踝。
陆昭明的水球骤然炸开,无数冰晶将现场照得雪亮——
被按在墙上的蒙面人突然剧烈挣扎,布料撕裂声里露出周子陵那张错愕的脸。
张蕾蕾瞳孔一缩,力道下意识松了三分。
就这瞬息之间,另外两人已经挣脱束缚,头也不回地冲进下层黑暗里。
"周子陵?"张蕾蕾哑然。
少年嘴角还带着刚才殴打别人时溅到的血沫,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爬满血丝。
他腕骨被张蕾蕾捏得咯咯作响,却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:"不是你们把血手盟打败交给我们的吗?"
张蕾蕾错愕,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女生。
这一看,她的心脏猛地一沉。
蜷缩在冰冷金属台阶上的,是潘倩文。
她比记忆中更狼狈不堪。
校服被扯得破烂,沾满污渍和新鲜的血迹。
脸此刻肿得像个发紫的胡桃,一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,嘴角裂开,血沫混着唾液不断溢出。
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触目惊心青紫的淤痕和擦伤,整个人因为疼痛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,像一只被遗弃的、濒死的流浪猫。
张蕾蕾捂着嘴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眼前的景象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剜在她的心上。
她记得宿舍门前潘倩文的威胁和尖叫,记得黄字区走廊里对方幸灾乐祸的嘲讽和带人埋伏自己的场景。
她以为看到她倒霉自己会高兴,甚至鼓掌叫好——毕竟自己和曜曜他们一起揍她、叶晓君和张莽的时候,可没有手下留情。
可是——
鼻头猛地一酸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沉重感瞬间冲上眼眶。
潘倩文怎么会变成这样?
翻倒的物资箱旁,灵米被踩踏得稀烂,混在血污里,一片狼藉。
周子陵笑声更大了:"看啊!他们现在连狗都不如!"
“他们没还债吗?为什么要打她?”张蕾蕾总算组织好语言。
他猛地扯开衣领,锁骨下方露出个月牙形的陈旧烫伤:"这是上个月潘倩文用熔岩符烙的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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