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老点点头,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:"就那里吧。派人去把陆公子的行李都取来。"
转头对陆明远道,语气已经缓和许多,"你夫人想必也累了,早些安顿下来休息。"窗外的月光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窗棂,将书房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。
陆明远知道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,深深一揖,宽大的衣袖几乎垂到地面:"多谢老师厚爱,学生愧不敢当。"他的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感激,眼角微微湿润。
陈老神色缓和下来,亲自将他送到书房门口,拍了拍他的肩膀,"你我师徒,不必说这些客套话。去吧,好好准备明日经筵。"又对管事吩咐了几句,声音低沉而威严。
廊下已经候着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厮,昏黄的灯光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。陆明远再次行礼告辞,跟着小厮穿过曲折的回廊。夜风拂面,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冽,吹动他的衣袂。
"陆公子,这边请。"小厮恭敬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年轻的小厮约莫十五六岁,脸上还带着稚气,但已经很有规矩。他提着灯笼走在前面,灯光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。
转过一道月亮门,眼前豁然开朗。一片梅林掩映中,隐约可见一座精巧的院落。月光下,梅枝疏影横斜,暗香浮动。檐下悬着"听雪轩"三字的匾额,笔力雄浑,院门前两盏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投下温暖的光晕。梅花的香气在夜风中愈发清冽,沁人心脾。
"这就是给公子安排的住处。"管事上前推开院门,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,"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。热水、茶点都已备好,公子有什么需要,尽管吩咐。"他说话时微微躬身,态度恭敬而不卑微。院内的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,两侧的花木修剪得整整齐齐。
陆明远点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眉头微蹙:"拙荆..."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。他的目光越过管事,望向院内亮着灯光的窗户,似乎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管事会意,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:"夫人已经先一步到了,正在内室休息。"他做了个请的手势,"公子请随我来。"
陆明远松了口气,谢过管事,独自走进院内。月光如水,将青石板路照得发亮。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潺潺水声,想必是引了活水造的小景。这样的安排,足见陈老用心之深。
推开正房的门,温暖的烛光扑面而来。宋雨薇正坐在窗边的绣架前,见他进来,立即放下针线迎上前来。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,衬得肌肤如雪,在烛光下更显温婉动人。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,耳边垂下几缕青丝,更添几分柔美。
"怎么这么晚?"她轻声问道,眼中满是关切,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衣袖,为他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。她的声音如同清泉,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动听。
陆明远握住她的手,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暖,将陈老的安排一一道来。说到经筵和春闱之事时,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凝重,眉头微微蹙起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仿佛在寻求安慰。
宋雨薇静静听完,忽然展颜一笑,如春花绽放:"这不是很好吗?有陈老这样的老师为你筹谋。"
她拉着他走到内室,指着案头一摞书卷,"你看,连你要用的书都备齐了。"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,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。
陆明远望着妻子在烛光下温柔的侧脸,又看看这精心准备的住处,他轻声道:"是啊,一切都很好。"声音低沉而温暖,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。
听雪轩内,烛火摇曳。窗外一弯新月悬在梅枝梢头,清辉如水,将窗棂上的雕花投影在青砖地上,如同铺开了一幅水墨丹青。
陆明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,手中握着一卷《农政全书》,却半晌未曾翻动一页。他的目光不时飘向正在绣架前忙碌的宋雨薇,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。
软榻上铺着厚厚的锦褥,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,与窗外盛开的梅树相映成趣。陆明远斜倚在绣花靠枕上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卷的边缘。
他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的家常便服,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素色腰带,衬得身形愈发挺拔。烛光下,他的侧脸轮廓分明,眉如远山,鼻若悬胆,唇薄而线条优美。
宋雨薇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家常衣裙,衣料是上好的苏绣软缎,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,簪头一朵小小的梅花,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。
烛光映在她清丽的容颜上,更显得肌肤如雪,眉目如画。她的眉毛如同远山含黛,眼睛明亮如星,鼻梁秀挺,唇若点朱。一缕青丝垂在颊边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平添几分娇俏。
室内陈设雅致,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。墙角一座青铜香炉中,一缕青烟袅袅升起,散发出沉静的檀香气息。窗边的小几上摆着一盆盛开的水仙,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,一方端砚旁搁着半干的墨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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