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远向太子行礼致谢,开始他的讲解:"《农政全书》乃徐光启大人毕生心血,其中'垦田篇'所言..."他的声音清朗,讲解深入浅出,不时引用自己在田间实践的经验。
他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,指引着众人的视线。当他讲到轮作之法时,还特意从袖中取出几颗饱满的土豆,展示给众人观看。
"此物名为土豆,耐旱耐瘠,亩产可达千斤以上。"陆明远的声音中带着自豪,"若在全国推广,可解万民饥馑之忧。"
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璟,看到对方脸上不屑的表情,这些膏粱子弟,怎知民间疾苦?
讲解过半,王璟又按捺不住,再次起身发难。他整理了一下衣冠,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:"陆公子所言头头是道,但不知可否解释一下,为何你祖父当年会被弹劾?若真清白,为何要辞官归乡?"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挑衅,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。
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几位大臣交换着眼色,太子微微皱眉,却没有立即制止,想看看陆明远如何应对。殿内的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,微微摇曳起来,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
陆明远停下讲解,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璟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,仿佛在汲取力量:"王公子此问甚好。家祖父当年确实蒙冤,但陛下圣明,早已为其平反。"
他顿了顿,"正如《农政全书》所言,良田也会遭旱涝,但终会重获丰收。祖父他一生清正,天地可鉴。"
他眼前浮现出祖父临终前的面容——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依然挺直脊梁,不肯向命运低头。陆明远的声音微微发颤,"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王公子若不信,大可去查阅当年的案卷。"
太子适时开口,声音威严:"此事父皇已有定论,太史公子不必再提。"他的目光如炬,直视王璟,让对方不敢再言。
王璟只得悻悻坐下,却仍不死心。他凑到王昶耳边,压低声音道:"这个陆明远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?"
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和不甘。王昶干笑两声,没有接话,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。
待陆明远讲到"水利篇"时,王璟突然插话,声音故意提高:"听闻陆公子在宋府做赘婿,想必对'水利'颇有心得?毕竟,攀附权贵也是要讲究方法的。"
他得意地环顾四周,引起众人哄笑。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。
殿内却一片寂静。陆明远不慌不忙,反而微微一笑。他放下手中的书卷,直视王璟:"王公子此言差矣。水利之道,重在疏导而非堵塞。正如做人,当以诚相待,而非处处设防。"
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王璟一眼,"我在宋府,靠的是真才实学,而非家族荫庇。"
他想起宋雨薇温柔的笑靥,想起岳父宋源的知遇之恩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:"倒是王公子,似乎对'攀附权贵'颇有心得?"
这番话戳中了王璟的痛处。他脸色涨红,猛地站起,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。茶水溅在他的锦袍上,留下深色的污渍,他却浑然不觉:"陆明远!你不过是个秀才,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?有本事秋闱上见真章!"他的声音变得尖锐,在殿内回荡。
陆明远从容不迫地整了整衣袖。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,声音不卑不亢:"王公子既下战书,陆某自当奉陪。秋闱之上,定当以文章见高低。"他向太子拱手一礼,"还请殿下做个见证。"
太子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"既如此,本宫拭目以待。"
王璟冷哼一声,愤愤地坐回席位,重重地靠在椅背上。他的衣袍凌乱,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浸湿,贴在额头上。秋闱之时,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赘婿好看!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
陆明远向太子行礼后,继续他的讲解。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时而引经据典,时而结合农事实践,将《农政全书》的精髓娓娓道来。
当他讲到"粪壤篇"时,还特意解释了如何根据不同土壤特性调配肥料,几位务实的官员连连点头。他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,指引着众人的视线。
太子听得频频点头,眼中满是赞赏。工部尚书甚至拿出纸笔,记下陆明远所说的几个要点。就连一直低着头的王昶,也不得不承认陆明远确实有真才实学。殿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,烛火也恢复了平稳的燃烧。
讲解结束,殿内响起热烈的掌声。太子起身赞道:"陆卿讲解精辟,令人受益匪浅。"他环顾四周,"今日经筵到此结束,诸位请回吧。"
众人纷纷起身告退。王璟恶狠狠地瞪了陆明远一眼,咬牙切齿道:"秋闱上见!"他的声音中充满怨毒,仿佛要将陆明远生吞活剥,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。
陆明远只是微微一笑,拱手相送:"恭候大驾。"他的目光平静如水,却暗藏锋芒。他知道,与王璟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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