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。
本来,祁冬雪和父母想去山上采蘑菇,但一想在西岭新买的房子今天交房,只好放弃这个打算。
三人吃过早饭,便赶着马车去了西岭。
前房主正在等他们,一看他们过来了,便开始交待,屋里还有几样旧家具,另外,仓房里还有几百斤废铁,看他能给啥价。
祁国林和林芳来到仓库一看,也就四五百斤铁,最后连家具带废铁给了他两百块钱。
等前房主走后,祁冬雪跟父母开始收拾屋子。
“妈,这张床挺古老,就是有点太笨重了。”
“是挺笨重的,样子也过时了,难怪人家不要了。咱也不要,回头带把斧头过来,劈了烧火吧。”
“爸,你给我收拾一下,再重新刷点油漆,应该挺不错的。”
“往哪放?在你眼里啥都好,也不知随了谁!”
“妈,瞧这床的样式,这么繁琐,说不定是清朝的呢!万一真是,那咱可就治上了。”祁冬雪不服气地道。
“想的美!还清朝的,能是解放前的都不错了。”
“爸,你说,你给不给我收拾?你一句话的事!”
“芳,既然冬雪喜欢,那就拉回家里找个地方先放着。等我冬天没事的时候,收拾一下。”祁国林求情道。
“你就惯着吧!我都品透了,只要是旧的东西,她就喜欢。你哪天去她那屋里瞧瞧,都快赶上旧货市场了!”
“反正她那屋地方宽敞,喜欢就放着吧。”祁国林道。
林芳一看丈夫都这么说了,也就不说啥了。她不是不想顺着女儿的意,就是那张床有点重,有点占地方。
“爸,这几个圆凳子也不错,这雕刻的花纹也挺好看,回去涂点漆就是新的了。”
林芳听的头大,直接跑到一边儿,全当没听见。
“爸,这个茶几和这两把椅子也挺不错,回去刷点油漆,再加固一下,还能用。”
林芳听得有些麻木了,她正好看见仓房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坛子,高声问道,“冬雪,这疙瘩有个坛子要不要?”
“在哪呢?我看看。”
“那儿呢!”林芳用手指了一下,心里有些后悔,自己嘴咋就那么欠呢!
祁冬雪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一看,立马跑过去,拿起来,发现有点重量,往出一倒,见是一些钉子,里面还有一把大钱。
杯芳看女儿倒出来一些钉子,这才觉得嘴欠有嘴欠的好处。
祁冬雪看这个坛子是真心地不咋样,便把大钱单独找一个破盆装了起来,把钉子又装回了坛子里,打算拿回家用。
祁国林和林芳开始往马车上装铁,打算先把废铁卖了,再买点吃的回来。下午把屋里屋外收拾一下,好把女儿要的东西拉回家。
祁冬雪和父母把废铁装上车,看父亲赶着马车走了,母女俩开始归拢破烂。
两人先把不要的东西扔到垃圾点,看地里的菜还能摘点,又把能吃的菜全都摘了下来。
“冬雪,等你和你爸再上这疙瘩收货的时候,就过来把能吃的菜摘回去。”
“嗯呐。”
母女俩又前后左右看了一遍,只发现一点烧火柴,煤是一点没有,应该是当天下午就拉走了。
祁国林卖完废铁,去小吃部买了点包子,便回来了。
一家三口吃完午饭,便开始往马车上装东西。装完东西,祁冬雪跟母亲把屋里和仓房又打扫了一遍,这才往家返。
快到家门口的时候,一家三口就看见曹淑云和冯贵领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,瞧那架势,肯定是上山采蘑菇去了。
“冬雪,你跟你爸妈这是收破烂回来了?”曹淑云问道。
“嗯呐,冯大娘。”
“冯大嫂,你们这是上山采蘑菇了?山上的蘑菇多吗?”林芳问道。
“还行。”
“祁姐,原来你是收破烂的啊!你咋能干这个呢,多不体面啊!再说,你一个女人,干点啥不比这强啊!”张艳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轻视的成分,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,她根本就没瞧得起祁冬雪。
祁冬雪听着这些貌似关心,实则是在贬低她的话,心里有些烦躁,不客气地道,“我的事,就不用你操心了。无论我做啥,都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她心里是真不明白,这个张艳是以啥立场说出这些话的?
“祁姐,你别误会,我没有恶意,我只是看在冯大哥的面子上,才关心你的。”张艳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,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“冬雪,小艳也是好意,没有坏心眼,你别往心里去。我替她向你道歉。”
祁冬雪被曹淑云整无语了,知道再争辩,有点咄咄逼人了。
林芳有些不愿意了:“哎哟,冯大嫂,瞧你这话说的,知道的还好;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家冬雪把她怎么着了呢。”说完,林芳又对丈夫道:“行了,国林,天也不早了,快回家吧——冬雪都饿了。”
祁国林冲冯贵点了一下头,便赶着马车进了自家的院子。
“伯母,祁姐这是生我气了?我真的没有恶意。”张艳一脸无辜地解释道。
“伯母知道你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女孩,你也是关心她。走,伯母回家给你炒蘑菇吃去。……”
林芳心里真有些生曹淑云的气,还替那个女的向自己女儿道歉,冬雪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,她这是几个意思?
祁冬雪心里再生气,也不敢表现出来,怕母亲跟着自己上火。从张艳的身上,她仿佛看见了白凤的影子,这两人的手段是何其的相似,只不过后者比前者的手段更高明些,也更有优势。
祁冬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真是撞了邪了,自己咋就遇见这种女人呢!不会是自己前世抢了她们的男人吧?
万老太太看着干姑娘两口子搬下来的架子床问道,“芳,这也是收的?”
“也算是收的,只不过没花几个钱。冬雪非得要,等哪天碍事,我就把它劈了,当柴火烧。”
“芳,你可千万别劈了,这张架子床和我小时屋里的那张差不多,甚至,比我的那张雕刻得更精致;特别是它的材质,应该是酸梨枝的。”
“干妈,很值钱吗?”
“应该不便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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