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睿科技大厦地下三层，锈蚀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关闭，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隔绝。林深站在曾经见证苏晚晴"消失"的地方，此刻这里已沦为废墟，墙壁上的电路纹路烧蚀殆尽，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金属味。
"就是这里。"李明举起手电筒，光束扫过墙角堆积的破碎设备，"根据卫星定位，苏晚晴最后的心灵感应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。"
林深没有回答，他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台被炸毁的量子计算机残骸上。断裂的金属管道像被折断的脊椎般扭曲着，表面还残留着诡异的蓝光。他伸手摸了摸那台设备的残骸，指尖传来刺痛——某种能量仍在设备内部跳动。
"她的量子芯片......"林深蹲下身，从废墟中拾起一块烧焦的电路板，上面依稀可见半枚芯片的轮廓，"肯定还残留着部分意识。"
突然，李明的检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："能量读数飙升！这下面有东西在活动！"
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，墙壁上的电路纹路突然亮起，组成一道诡异的传送门。蓝光中，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——是苏晚晴，但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数据蓝，皮肤下隐约有电流窜动。
"晚晴？！"林深冲上前，想要抓住她，但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，"你......你不是......"
苏晚晴的声音冰冷而空灵："林深，你终于来了......"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仿佛随时会消散，"但这一次，你拦不住我了。"
"什么意思？"林深后退一步，警惕地盯着她，"你要做什么？"
苏晚晴抬起手，指向房间深处一个被炸毁的保险库："那里......有'白夜'计划真正的核心......我的原始代码......只有把它和我的意识融合，才能摧毁'数据深渊'的根基。"
李明突然插话："可这样你会......"
"消失？"苏晚晴苦笑，"从技术上来说，确实如此。我的量子芯片已经和意识深度绑定，上传过程不可逆。"
林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："一定还有别的办法！我们可以找陈教授，可以想办法把你的意识......"
"没时间了。"苏晚晴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，"林深，看着我。"她的眼睛直视着他，"当初在北极实验室，是'白夜'选择了我作为'镜像'实验体。现在，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了。"
林深感到一阵窒息："不行！我不能让你......"
苏晚晴向前一步，她的手直接穿过了林深的胸膛，却没有实体触感："你知道吗？在数据深渊里，我看到了所有的可能性。如果我不这么做，人类终将沦为数据的奴隶。"
她的身体开始发出刺目的蓝光，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。林深惊恐地发现，她的轮廓正在逐渐模糊，就像正在被一台巨大的机器慢慢分解。
"晚晴！"他伸出手，却只能抓住一团光雾。
苏晚晴的声音忽远忽近："记住......1135......这不是密码......是爱的形状......"
她的身影开始崩解，化作无数光点向保险库飘去。林深拼命冲向保险库大门，却发现门缝中流出的不是空气，而是纯粹的数据流。那些光点进入保险库后，整面墙突然变成了巨大的量子显示屏，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。
林深冲进保险库，眼前的景象让他窒息。整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量子计算机核心，苏晚晴的光点正在与中央处理器融合。她的意识化作数据洪流，在电路间奔腾穿梭。
"住手！"林深大喊，但没有人回应他。
突然，保险库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段视频——那是年轻的苏雪正在对苏晚晴说话："女儿，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，妈妈已经不在了。'白夜'计划从来就不是为了控制人类，而是为了保护人类不被更强大的力量奴役......"
视频中的苏雪眼中含泪："晚晴，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赌博。现在，是时候下注了......"
苏晚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："林深，记住，当记忆成为武器，人类唯一能依靠的，就是永不放弃的自由意志......"
她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消散，只剩下最后一点蓝光漂浮在处理器上方。
"不！"林深冲上前，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点光亮，但他的手再次穿过了虚无。
苏晚晴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："这是......唯一的办法......"
她的意识化作一道闪电，直接注入了量子处理器的核心。整个房间瞬间被刺目的蓝光淹没，林深不得不捂住眼睛。当光芒散去，保险库里只剩下沉默的机器，和地板上的一枚小小戒指——那是苏晚晴曾经戴过的订婚戒指，内侧刻着"1135"的数字。
林深捡起戒指，发现它的内侧多了一行小字：
"当数据成为枷锁，唯有爱能将其斩断。- 晚晴"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"记忆宫殿已重置，人类文明的新纪元即将开始。- 苏晚晴"
林深站在废墟中，仰望着逐渐恢复光明的天花板。他知道，苏晚晴真的走了，但她的选择，将在人类的数字未来中永远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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