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一个不得已！"她眼中泪光闪烁，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，"林文轩，我柳如烟虽是商贾之女，但也是柳家嫡出的小姐！"
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，带着刻骨的恨意，"为了你，我甘愿做外室，甚至..."她咬住嘴唇，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，"甚至打掉了我们的孩子..."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，震得满室寂静。宋雪芙猛地抬头，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文轩。
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，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案几才能站稳。案几上的烛台被她碰倒，滚烫的蜡油滴在她手背上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。
宋知府气得浑身发抖，官袍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他转头看向林家老爷子，声音冷得像冰："林兄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！"
林家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。他是盐商起家，虽然富甲一方，但在官宦出身的宋知府面前总是矮了一头。
此刻更是羞愧难当，举起拐杖就往林文轩背上抽去。那根紫檀木的拐杖带着风声落下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"逆子！我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畜生！"
林文轩吃痛，却不敢躲闪，只能硬生生挨着。他是庶子，从小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嫡出的兄长。读书不成，科举无望，只能帮着打理家中生意。
娶了知府千金本是他最大的倚仗，如今却...他眼前浮现出五年前初见宋雪芙时的场景，那时她穿着大红嫁衣，羞怯地低着头，美得让他心醉。而现在，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眼睛里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。
雨幕如织，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。林文轩眼见事情败露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，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。
他突身指向柳如烟，手指因愤怒而微微发抖，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雨幕："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！是她日日在我面前搔首弄姿，我才一时糊涂！"
柳如烟闻言先是一愣，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，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她猛地扑向林文轩，十指如钩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："林文轩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"她精心梳妆的发髻完全散开，金镶玉的步摇掉落在地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桃红色的衫子被雨水打湿，紧贴在身上，勾勒出狼狈的轮廓，再不复往日的风情万种。
宋雨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，纤细的手指从袖中取出一叠泛黄的账册，重重摔在地上。账页散开，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迹，在烛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。"
林文轩，"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，"你不仅与人私通，还暗中转移我姐姐的嫁妆。"她指着其中一页，指尖微微发抖，"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，你变卖了我姐姐陪嫁的绸缎庄，所得银两共计八千两白银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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