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雾气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巍峨的鹰嘴崖,将整座山峰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。陆明远站在山脚下,仰望着这座形如雄鹰展翅的险峻山峰,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"川"字。
崖壁陡峭如刀削斧劈,灰褐色的岩石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,在晨光中泛着幽幽的绿光。山风呼啸而过,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,额前的碎发不断拍打着他的面颊。
"大人,这地势..."身旁的副将张虎欲言又止,粗犷的脸上写满忧虑。他粗糙的手指指向崖壁上唯一一条蜿蜒而上的羊肠小道,"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啊。"
陆明远眯起眼睛,初升的朝阳刺得他眼眶发酸。他注意到崖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木制哨岗,土匪们手持弓箭来回巡视。
崖顶的木制寨门紧闭,上面插着几面黑色旗帜,在风中猎猎作响,旗帜上绣着一只狰狞的虎头,虎目圆睁,獠牙外露,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。
"去山下找门前种着青菜的那家老婆婆。"陆明远沉声下令,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,剑柄上缠绕的皮革已经被他这些日子摩挲得发亮,"再派几个机灵的弟兄,扮作樵夫去打探情况。"
张虎抱拳领命,转身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陆明远的目光却始终钉在那座悬崖上,他的指甲不自觉地掐入掌心,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雨薇,你到底在哪里?
他仿佛又看到了宋雨薇那双含笑的眼眸,那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"夫君,我等你回来..."这声音如此清晰,让他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。
三日后,派出去的探子陆续返回。陆明远在临时搭建的军帐中听取汇报,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,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。
帐内弥漫着松脂和皮革的气味,混合着一丝血腥气,一张粗糙的地图铺在案几上,上面标注着各种记号。
"禀大人,"一个瘦小的士兵单膝跪地,"土匪每日辰时用饭,水源来自后山一处泉眼,有专人把守。"他的脸上涂着泥灰,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一只机灵的松鼠。他的衣袍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。
另一个满脸尘土的探子补充道:"寨中约有百余人,夜间巡逻松懈,子时后只有两个哨位。"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,指甲因为连日潜伏而断裂,"从这里可以绕到后山,但路很险。"
陆明远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众人,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身上。
"婆婆,您说后山有条隐秘小路?"陆明远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他微微俯身,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。他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,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
老婆婆颤巍巍地点头,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划:"老身记得...有条采药人走的小道,直通寨子后厨..."老婆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褪色的铜镯,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当夜,陆明远召集众人商议。烛光下,他的眼神锐利如鹰:"张虎,你带人去镇上药铺,买些...能让人安睡的药。"
"李都头,你挑几个水性好的弟兄,明日寅时埋伏在泉眼下游。"陆明远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,指甲在羊皮地图上留下一个细微的凹痕,"等取水的人走后..."
烛火噼啪作响,映照出每个人脸上凝重的表情。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着。
陆明远的目光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帐外漆黑的夜色中。雨薇,再坚持一下...他在心中默念,指甲再次掐入掌心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帐外的山风呜咽,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,凄厉而孤独。
次日黎明,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鹰嘴崖,将整座山峰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。陆明远亲自带人埋伏在泉眼附近的灌木丛中,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袍,冰凉刺骨,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焦灼。
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泉眼方向,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豹子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,随时准备出击。他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,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。
"来了。"身旁的张虎低声提醒,热气喷在陆明远耳畔。
两个土匪懒洋洋地走来,腰间别着短刀,边走边打着哈欠。其中一人提着几个空水桶,他们的脚步声惊起了几只早起的山雀,扑棱棱地飞向远处的树丛。
"妈的,天天起这么早打水..."一个土匪抱怨道,声音里满是睡意。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他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腰带都没系好。
另一人嗤笑:"总比去山下劫道强,上次老六差点被官兵射成筛子。"他拍了拍腰间的短刀,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巴,走路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。
陆明远屏住呼吸,看着他们打满水,摇摇晃晃地往回走。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,他立刻打了个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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