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闪电划破天际,将宋雪芙的侧脸映得雪白。她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,里面跳动着危险的火焰。
"哦?"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"林文轩能进,我这个正头夫人反倒不能进?"她突然伸手抵住大门,指甲几乎要陷进漆面里,"你莫不是被他收买了,嗯?"
庄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在油亮的皮肤上蜿蜒而下。他眼珠乱转,就是不敢直视宋雪芙的眼睛:"大小姐说笑了...小的只是按规矩办事..."
"规矩?"宋雪芙猛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契,在空中"哗啦"一抖,"庄头,你可还记得这个?"
那是一张身契,边缘已经有些磨损,但朱红的官印依然刺目。庄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他的双腿开始发抖,膝盖一软就要跪下。
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宋雨薇和陆明远乘着马车赶到了,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,溅起一片水花。
"姐姐!"宋雨薇提着裙摆快步走来,脸上写满担忧,"你怎么一个人来了?身子还没好全呢。"
宋雪芙没有回头,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庄头:"来得正好,看看咱们家的好奴才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,"几年不管事,这些背主的东西就敢骑到我头上来了。"
陆明远站在一旁,敏锐地注意到庄头衣襟上的林家标记。他的眉头皱了起来,手中的折扇"啪"地合上。
庄头见来了更多人,反而挺直了腰杆,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:"大小姐,您不能这样。姑爷说过会好好待我们,做得好的还有赏钱。您虽然是夫人,但也不能违背姑爷的话..."
宋雪芙突然笑了,那笑声清脆悦耳,却让人毛骨悚然。她轻轻拍手,掌声在雷声的余韵中显得格外刺耳:"好啊,好得很。"她转向绿竹,眼中寒光一闪,"拿下。"
绿竹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庄头身后。庄头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记手刀劈在颈侧,肥胖的身子像滩烂泥般软倒下去。绿竹利落地从腰间抽出一条绸带,三两下就捆住了庄头的手脚,又扯下他的汗巾塞进他嘴里。
宋雨薇惊得捂住了嘴,她从未见过姐姐这般雷霆手段,更没想到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绿竹竟有如此身手。陆明远也看得目瞪口呆,手中的折扇"啪嗒"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"姐姐...绿竹她..."宋雨薇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宋雪芙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神色已经恢复平静:"母亲当年给我的陪嫁,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。"她瞥了眼地上蠕动的庄头,眼中闪过一丝厌恶,"只是我从前懒得用罢了。"
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,打在瓦片上噼啪作响。宋雪芙的湖蓝色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,颜色深了一片,但她浑然不觉。她抬脚跨过庄头的身子,绣鞋上沾了泥水,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。
"走,去看看我们林姑爷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。"她的声音混在雨声中,冷得像冰。
推开朱漆大门,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混着酒气扑面而来。前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石桌上杯盘狼藉,几个醉醺醺的管事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,酒壶翻倒,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。
宋雪芙站在雨里,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。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,指节发白。她感到一阵眩晕,不得不扶住身边的廊柱才没有倒下。
"夫...夫人?!"一个管事迷迷糊糊地抬头,脸上还印着衣袖的褶皱,在看到宋雪芙的瞬间酒醒了大半,"大...大小姐?!"
宋雪芙没有理会他,径直往后院走去。她的脚步很轻,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绿竹紧随其后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鞭上。
厢房内,烛火摇曳,将两道交缠的身影投映在薄如蝉翼的窗纸上。宋雪芙站在隔壁房间的阴影里,湖蓝色的裙摆被雨水浸透,沉重地贴在腿上,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缠绕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开。耳边传来那对男女的调笑声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烙在她的心尖上。
"表哥,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?"女子的声音娇媚入骨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,"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,还有每天都想你..."
宋雪芙浑身一颤,这声音...是柳如烟!那个在林府的远房表妹!她猛地攥紧窗棂,指甲在陈年梨木上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,木屑刺入指缝也浑然不觉。
宋雨薇见状,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侧,随时准备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。
"别急,这半个月我晚上都过来陪你,你还不满足啊?"林文轩的声音里带着轻佻的笑意,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还有玉佩相撞的清脆声响。
宋雨薇捂住嘴,杏眼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。她下意识地看向姐姐,只见宋雪芙的脸色惨白如新糊的窗纸,眼眶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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